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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着想着,竟然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就要下来了。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
不对啊指导员跟我说张义还在他的面前帮我解释,这才解开了指导员对我的误解,指导员是没有理由骗我的,张义既然还在一如既往的给我帮忙,那他今天这又是咋回事儿
我猛地转过身子,向料场走去,走了几步,我又停了下来。我觉得我现在回去也是无用,那么多人在场,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已经是下午4点了,太阳西斜,余晖下,我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好像一直被拉到了料场的那一头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起来。我心头一惊,操我怎么把如此重大的事情给忘了,张义今天真的是把我气糊涂了
我赶紧几步跑回车间,僻静处掏出来一看,电话果然是我父亲打来的。
昨天指导员把话都挑明了,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赶紧跟父亲取得了联系,父亲是过来人,不但没有责怪我给他添麻烦,反而还在电话里安慰略带怒气的我,说什么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哪怕你工作干得再好,也要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让领导加深印象。说好他下午就来
我们本是约好的,我也一直记住的,被张义搞了一下,全给忘了现在父亲就在监狱大门外,今天不是我们的接见日,我得让指导员和他迅速联系上才是。
想到这,我再也顾不上管其他人的事了,扯开步子就向生活区警察值班室跑去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从办公室出来以后,我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站了许久,想想张义的这件事情,我从骨子里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悲哀,为什么我所遇到的一切,都和我接受教育的第一天开始,警察跟我说的不一样踏实改造有出路,投机取巧无前途。这是很多警察挂在口边的一句话,我以前虽然不是完全相信,但是总是觉得在这个地方多少还是有一些公里存在的。
但是今晚所面对的一切,却让我真的无话可说,我细细想来,也就是说,狱政科大费周章,搞得满城风雨,调查张义的事儿,可是到了最后,却是这样一种任何犯人都想不到的方式结束,这也行亏了是张义,要是换做我,指导员来跟我说罚款可以解决问题的时候,我恐怕都不敢相信
而且最最最可笑得,最最最觉有讽刺意味的是,到狱政科去交钱的人,就是狱政科这次苦苦调查的对象要是有朝一日他们知道了真相,自己会不会也觉得荒唐
我忽然发现,一直以来,在面对监狱生活的时候,我虽然没有牛逼到自认为自己的脑瓜子很好使,但是一直还觉得尚可吧最起码接受能力,理解能力都还挺强的,但是我现在悲哀的发现,面对这一切,我的大脑真的有些不够用了
想想指导员跟我公然索贿时的那副嘴脸,我的内心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我的父亲政府官员,也算是个领导吧我在他的教育下,从小一直认为,多数的政府工作人员还是廉洁奉公的,但是现在我所遇见的这些人,彻底的颠覆了我以往的观念,究竟是我的父亲说的不对,亦或是他在欺骗我,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现在的人不但要为了五斗米折腰,甚至还要趴下去觊觎人家的哪一点微薄的米
这个世界究竟是在发展还是在倒退人心,人性,真是他妈的一个复杂的问题
很久以后回想起之际改造的心路历程。最后往往都定格在几个画面,除了获知陈怡去世消息的那天晚上,对我影响最大的,恐怕就属这个夜晚了。在那一天,我开始对这个我存活的世界失去了信心,我的心态急剧的在发生着变化。
要说陈怡离开我之后,我只是低迷,颓废的话,那从这天晚上开始,我就真正走向了另一个荒唐疯狂的极端。我开始祸害别人了
和尚摸得,为什么我摸不得
这句话成为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自欺欺人的口头禅我开始不断的给我认为对自己有帮助的警察送礼,借此拉近我们的关系,从而给我自己更加宽松自由的改造环境。而这一切的开销来源,我则把手伸向了我所能伸向每一个地方
第二天一早张义就回来了。我和麦虎鉴于现在和他这种公开的关系,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到禁闭室接他出来,但是我知道,自此以后,他们的关系最起码不会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了。
不过张义也还算江湖,他出来之后的第一天,先是和林剑他们痛饮了一番,人家现在毕竟是明面上的兄弟。林剑做东,我们自然不会参加,当然,人家也不会邀请我们
不过第二天,狗娃就自掏腰包,给张义在料场摆下了一桌酒宴,算是接风压惊了。狗娃此举是有讲究的,老张出事儿以后,最大的直接受益人就是狗娃,中队每一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当然有的人是在为二人担心,害怕再生事端,有的人则是幸灾乐祸,就等着一出好戏上演。
在这种情况下,狗娃主动给张义摆酒,就有着他不同的意思了,一来是向所有的人宣布,我狗娃问心无愧,任何时候都敢于面对老张。这件事儿不是我背后捣的鬼。二来,则是要得到老张亲自的首肯,老张以前手下的那班嫡系,就是暂时被狗娃收服,但是一直等着老张回来东山再起那些技术骨干。只有老张点了头,他们,他们才会安安心心地跟着狗娃干。不是说他们对老张有多么的忠心,主要是害怕老张计较,更害怕大家的舆论,在监狱里,每个人都不愿意被别人说成树倒猢狲散的那个猢狲,要不然,恐怕找不到第二颗能靠得住的大树了
这顿酒的效果能不能达到,就要看张义的反应了饿,反正狗娃先是做出了比较高的姿态。
张义不是傻子,他知道虽然自己只是离开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但是狗娃当组长那是政府的安排,又不是人家政变逼宫得来的,所以他自然不会造次,狗娃的背后有政府,有麦虎,还有狗娃他自己培养起来的一班兄弟,现在木已成舟,与其胡搅蛮缠,还不如哈哈一笑,静静的等待,寻找机会,重新来过。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是每一个管事犯都知道的格言。
所以张义欣然应邀,而且在酒桌上兴高采烈,好像恨不得给每一个人说:“你看,狗娃虽然坐了我的位置,但是他在面前,还不是得叫我一声张哥,给我敬酒”
我之所以说张义江湖,就是因为他并没有忘记麦虎到禁闭室去看他的情意。特意找人到车间来,邀请我们车间几个管事犯过去。
我问麦虎去不去,麦虎大手一挥:“去为什么不去我麦虎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张义的事情。难道还怕见他。走”
就这样,麦虎带着我和白东,林祥一起去了料场
还没有进他们的简易办公室,就听见张义豪迈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我一听这像是野汉子偷人一样轻轻的脚步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