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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统领内廷侍卫与领兵征战全然是两码事。老夫投身军伍五十余年,致休之前那几年愧居太尉高位,却深感远不如领兵为将痛快。老夫斗胆臆测,严方与王文广此前都是领有实衔的带兵将佐,从未接触过宫中禁卫,就此共掌内廷禁卫府的话,一时间恐怕难以适应,也很难踏实安下心来。是以老夫妄进一言,这统领内卫与外卫的人选,皇上是否能稍加斟酌”
众人先前都已经嗅出味来了,皇帝急召致业已告老致休的陈文远前来,是因当朝太尉卫肃垮台下狱已是必然,陈文远是排名第一的军方资深大佬,皇帝是想借助他在军中的资历威望,来临时压住军方势力的阵脚。
而召皇弟福王前来,则以象征性的意味居多。一来对福王与宁王暗相勾连旁敲侧击予以警告,二来发生如此重大变故,皇族宗亲中若无重要代表人物参与善后议政,未免说不过去。事实上皇帝一直有意冷落福王,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老爷子一番话令众人不觉莞尔,貌似说得粗豪,实则大有深意。
严方与王文广骤入规矩繁多、戒备森严的深宫大内,等于在脖子上套上了一副无形的沉重枷锁,也难保毫无差池。皇宫是天底下关系纠结最为复杂、变幻最是莫测无常的地方,要想应付裕如,仅有忠心与能力是不够的,还要有能沉得住气的心胸城府,要有相当的政治头脑。二人原来都是年轻的中下级禁军将佐,无论能力、城府与心机,都有待进一步考量验证。二人都被周挺视为心腹,王文广又曾受陈文远举荐,若是惹出什么乱子,陈文远岂能置身事外擦屁股的重任非他莫属。
何况老爷子还说了一句大实话,大夏连年对外用兵,四面八方打了个不亦乐乎,严方与王文广进入了皇帝的视线,就是这次得到的最大彩头,留在军中那便会前途无量机会多多,岂不是比小心翼翼的窝在皇宫大内要痛快许多
福王逮住这个难得的话缝,拍了皇帝老哥一记不痛不痒的拙劣马屁,以求化解尴尬的境地:“皇上,臣弟以为老太尉此言差矣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严方与王文广能得皇上亲简擢升,理应感念皇恩死心用命,焉有挑肥拣瘦之理”
徐文瀚微笑不语,王雨农捻须笑道:“王爷,陈老太尉,还请稍安勿躁。其实文瀚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当务之急是平息事态、恢复秩序,严方与王文广只是暂掌宫禁,皇上并没有要他们在宫中呆一辈子的旨意啊”
皇帝对陈文远笑骂道:“你个老货你心里头的小九九,以为朕还看不明白么严方与王文广此番甚为得力表现上佳,朕岂会让他们窝在宫中消磨埋没了你愿意朕还不肯呢非常时期自然一切暂且从权,这二人都是可造之材,让他们在朕身边多呆几天,朕也好再多看一看。”
“皇上圣明。”皇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陈文远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福王也讨了个老大没趣。
皇帝看了一眼御书房中的铜壶漏刻,敛起笑容道:“辰时已近,时间紧迫,尔等都是朕的宰辅重臣,不愁没有说话的机会。你们少打岔,且听文瀚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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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出奇料理
徐文瀚的谏议确实思虑十分周全,不仅理由解说详细,而且提出的相应对策也非常周密具体,令人无懈可击。是以每谏一条,皇帝便赞一条准一条。
王雨农乃当世饱学大儒,身居帝侧署理朝务数十年,草诏拟旨原是操练得炉火纯青了的拿手好戏。就在陈文远与福王插话的间隙,几道圣旨已然文不加点一挥而就。
徐文瀚原本心境恬淡,入朝为官之后素来与人无争。皇帝说得不错,时间紧迫,他既不用顾忌讲究什么韬晦,也无需假惺惺的谦虚礼让:“其三,就是对太子一党几名主犯在待审之前的料理了。”
“首先,原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抗拒天威,妄图附逆作乱,已然伏诛。辰时已近即将早朝,如今尸首仍高悬宫门门楼之上,那般血腥惨象难免让人触目惊心,以至对皇上仁德心生误解,也有污皇城庄严祥和。须遣人尽快收尸,清洗门楼血渍。”
“触目惊心”皇帝嘿嘿干笑几声打断道:“像赵天养那等不知死的逆贼,朕原想任由他在宫门门楼上曝尸示众,让文武百官、诸多内廷侍卫与禁军兵士多看几眼,对他们只会有好处。若无安定,哪来的仁德祥和徒然粉饰太平又有何用朕并不在乎这些个虚架子,别让那副臭皮囊脏了朕的地方倒是真的。怎么说那厮都与朕有同族宗室之亲,不然的话,定要鞭尸弃市”
“还有,或许你们三位都与文瀚持类似看法,认为赵天养是附逆作乱,致儿却与尔等意见相左。致儿乃是认定那厮是挟持太子谋逆作乱的首恶,才当机立断将其一箭射杀。此事见仁见智,朕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今日且莫把话扯远了,择日另议。”
转头对福王阴恻恻的笑道:“收尸一事,就辛苦二弟吧人死已矣,朕尚未气量狭小到连死人都不放不过的地步。朕给赵天养留个全尸。你将他拉至城外随便找一处乱葬岗埋了就是。抄没家产、查封府邸以及缉拿其家人下狱诸事,朕也都交与你去办。”
“那逆贼论辈分还是朕的远亲族叔,朕不能让皇族宗室太过寒心。二弟,你是与朕这个辈分上唯一的皇室亲王。由你出面无疑较为适宜。你务必言明那逆贼的罪大滔天,也要适当安抚宗室的情绪。朕与你做了几十年的兄弟了,朕知道你向来关心国事,一心想要为朕分忧。你的才具朕是